拾 趣
日期：2025-05-14 16:16:11
淮安区老年大学 周红军
点开手机“抖音”，第一次见个胖乎乎、神豆豆，非常灵现的小男孩，萌头萌脑，圆睁一对晶亮透明的大眼睛，对着我命令式地发话：“你必须发财，你不光得发财，还得健康、卫生、快乐才行啊！”我笑得前倾后仰。笑声惊动了老伴，以为我彩票中大奖了，从厨房握着勺子跑过来：“中啦！多少万？！”我亮着屏幕还在发话的小男孩，满是爱慕地说：“这小家伙，哪是多少万抵的！哪家的孙子？太可爱了！”老伴见不是中奖，熄兴地叨咕：“缺知识！”解释这不是哪家孙子，是电脑人工制作的“萌娃”。有这事？带着怀疑，问了好几个容貌较好的，都证实了这说法。
小家伙是假孩，心里然觉可爱。细比自家孙子，当然自家孙子真实、有趣。
孙子出生当天，我和老伴第一时间赶过去看望。当时孙子正被护士姑娘抱着，大概发现我笑得太甜蜜，轻轻点下孙子的小鼻尖：“你这个小家伙，自己眼还没睁开，又把爷爷的眼笑成了缝！”本来眼就不大，这一喜悦，我恐怕真地把眼笑成缝。
没到十天，孙子随家庭队伍进了自家的门。那时，儿子几度对我想说什么，却又没说。我读的高中在那个年代不咋样，但，照演小品的范伟老师说法，好孬也算个“知识分子”，对儿子的心理活动是有个判断的。主动和老伴商量，把家里的地交给别人，买把大点的锁，把门锁上。就这样，老伴俩鼓鼓荡荡、背着两个大包，里面全是些玉米面、豆角干、山芋及瓜角茄菜之类的国宝，向着太阳，挺进县城“带孙子！”
儿子儿媳结婚是租的房子。大几十个平方。现一下涌进三大口，厨房有时脚碰脚，特别是洗手间，吃紧时，老伴就拉住我向她努嘴的方位，“去楼下！”。
儿子儿媳很努力，没半年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一百多平方的二手房。他们把三室一厅，科技地改成一厅四室，分给我一个单间作书房。书房配有电视、电脑、写字台、空调、智能手机，笔墨纸砚，书架上排列各种书籍，显眼的是四大名著以及《学前婴幼儿教育》《幼儿启萌学年》等，墙上贴着一张水写布，长约1.5米，宽约1米。你得佩服现代技术，这水写布是毛笔蘸水写的，比墨汁在纸上的效果还好。整个陈设，透着浓浓的文化氛围。邻居胖奶串门一看：“哟、呷呷呷，看不出乡下老哥还是一介书生哩！”
以孙子为中心的生活展开了。首先是称呼，家里谁都称：爷爷、奶奶、爸爸、妈妈。其次是政令：选推奶奶为一把手。我为家庭文书。什么孙子体检时填填表签签字什么的，全是我的活，爸爸妈妈信任。奶奶官大，一上任就规定我三条。一、抽烟喝酒你一人在书房；二、讲文明，有人时，不许光身子；三、说话不许带脏字。什么“特奶奶的”杜绝。
孙子学前，基本是妈妈和奶奶管理。我和爸爸只是她俩有事脱不开手才抱过抖抖呵呵。后来，我越发觉着奶奶有意无意地不让我抱。经过仔细分析，一定是嫌我身上烟味酒味。果不其然，与奶奶聊天时，她说就是这原因。打那时我每吸一口烟，每喝一口酒，都认为自己在做坏事，有点对不住孙子的意思。终于有一天，我在阳台把最后一颗烟头拧碎，把喝光了最后一个酒瓶狠狠扔进楼下的垃圾桶。
家委会人性化，建议烟不抽是对的。但少喝点白酒是可以的。酒是舒筋活血的，去累提神的。爸爸解释是否影响孙子问题说，我们夫妻都是农村土生土长的，通过考学才过城里生活的。所以您的孙子，程度上有着农村人的基因，没那么娇贵，玩笑说，让您孙子闻点酒味，说不定将来是最出色的酿酒博士哩！爸爸忽悠，大家特批，我可以喝酒了。
中午基本不喝，晚上除不能喝必喝。喝不多，一小碗。一小碗二两。就这二两有时能品饮两小时，那是碰上电视有直播。如，女排、国乒、国足以及所有为国争光的体育赛事。特别是国足男子，脚臭点，但，忍住了还要看。
弹指间，孙子已是幼儿园大班生了。老师给他好评加好评。说他上课认真听讲，活动课不与同学打架，布置的作业都能很好地完成。在家里，也是得到很多人拍拍小脑袋，亲亲小嘴巴，竖竖大拇指赞赏。奶奶早就从书上学到方法：教孙子上洗手间要先敲门，解手后要冲洗。饭前也要先洗手，吃饭不要留碗底，掉在桌上的饭粒要拈到嘴里，“粒粒皆辛苦哦！”这些行为做法，孙子都一一做到。奶奶常拿孙子比我。一回从我的床腿边捡起一粒花生米，“你看看，你都不如孙子了！”这枚花生米是从我喝酒的桌子上的盘子里滚下去的。原先奶奶规定抽烟喝酒都在书房，现烟不抽了，然坚持在书房喝酒。我坐下来喝酒，是面向东的，胸前是精致的小方桌，爸爸从网上定制的，根据书房空间合理规划的。桌右边是床，边沿代替两个坐位。左边是连墙衣柜，柜前有两个座椅埋伏在桌下面，来一两个同学，就不去饭店，把椅子一拉，几位就可小饮了。对面是挂墙电视，悬在那儿不占地。挨着的是水写布。让开水写布是向右延伸的条形写字台、电脑、水写笔什么的就架放在上面。
中午接送孙子滴洒不能碰，晚上，奶奶早就准备两道小菜，有时还加上鱼汤，说是：“慈禧鲫鱼羹”。她尽管蒙，我尽管用。孙子很多时候，吃过晚饭，做完作业，就进我房间用毛笔在水写布上练习新课内容。这回变了，我刚咪一小口酒，他提醒暂不喝酒，注意力集中，看他出题，让我准备答题。原来他做老师，我做学生。一共出四道题，全是个位数加减。前三题我一一答对，他在自填的对数后面打上小勾，像老师在他作业本上打的一样大。最后一题，我故意答错，想让他更正。哪知他将毛笔竖到最高点，向下斜拉到最低点，然后反过来又斜拉它一下，形成一个比他人还大的“X”字，把上面答对的三题也“X”进去了。然后从写字台上就拿上尺量画线用的六十公分的塑料尺，指着我师道尊严地说：“你这个同学，以后要认真听老师讲课哦，下回再答错，我要请你们家长来做题！”我的妈，我们家又出人才了，又添一位人民教师！没等我感慨完，孙子把尺丢下，得意地用双手托住下巴，微弯着身子像摇篮晃到桌边，从盘子里，拎起一土豆丝，歪着头，从嘴丫垂直放进嘴里。我这桌讲“自由”、“平等”，要是奶奶那桌，小手准被拍一下。
孙子什么都想知道，问这问那，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我想都没想过。去年中班，每晚跟现在差不多，没其它特殊，吃过晚饭就溜进我的书房。因为墙上贴着水写布，他可以尽情地在水写布上画他在课本上见过的小动物，像不像，没人给他做评委。这晚，依旧在我喝酒时，在水写布上打上像改作业的勾，在勾底凸出部竖了两小竖，很短。显出我从来未见过的图案。然后挨到我桌边。当时我正呷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，他神情认真地问我：“爷爷，恐龙喝酒吗？”我这才明白，原来他画的勾加两小竖是只“恐龙”！如果不是先把酒咽下，这把准笑喷。谁能答出恐龙是喝酒，还是不喝酒呢？我想，古今中外不会有人答出。全家早就相互提示过，对小孩提出的问题，知道的，就回答正确内容，不知道的，不要回答模棱两可的内容，更不能去猜答，瞎答。我选择了后者。同样非常认真地回答：“爷爷不知道恐龙是喝酒，还是不喝酒。”孙子见我这样回答，有点扫兴，小嘴鼓了口气，随即又松开，一对大大圆圆雪亮的眼睛盯了我零点一秒，意思是：你这爷爷，也太没知识了，连恐龙喝不喝酒都不知道！
人说隔代亲，还真不假。根据我的志愿，从幼儿园小班起，就批准我为孙子专职接送员。上来不咋地，时间久了，爷孙真叫个亲蜜。孙子随时冷不丁在我嘴巴上来个热吻，我如喝蜜。不过有一次不是蜜，是心疼。我嘴巴刚刮过胡子，这胡子不知觉，很快长出坚硬的胡茬，这把孙子一个热吻，立即护疼地把小嘴捂起来，眼睛里首次放出对我不友好的光芒。
孙子不记仇，这事很快就过了。接送前期孙子是坐前面的，下指令发车，是按车把上小红钮。好多次按住不放，喇叭一直响到他手松开。我脚刮支架，车子“呜——”出发了，他高兴地咯咯摇头大笑。后来大一点了，自己要求坐后面，我们装备了安全坐椅，坐后面也没啥，但发车指令变了，是用脑门把我后背一撞，意思就是：发车、走人！
小班快要毕业了。天气很热，很多人都是晚上洗澡，奶奶为了错开后面的人，孙子放学一到家，就拉着孙子一同提前洗。奶孙洗后穿戴完毕，就组织我俩晚饭。我自然是今晚重复着昨晩，两道小菜，一碗酒，嗞呷如神仙。
孙子吃完晚饭如以往一样，拱进我的书房。水写布、从他认知开始，就是他最喜爱的玩具之一，他随时在上面涂画出他的大作。什么点、横、竖、勾加圈几下，就是一道“天书”神文。不但我认不得，恐怕没哪个汉学家认得。不过他自己肯定认得，自娱自乐地大笑，兴奋处，还跳起来自贺。
天太热了，孙子进来前，是打着空调的，家委会有决定，只要某人一进空调间，必须立即把空调关掉。我不敢怠慢。空调关后，我身上的热度渐渐起来，呷了口酒，越发觉着热得慌。生了一念，把上衣脱了吧。可又想到奶奶的第二条：讲文明、有人时，不许光身子。细一琢磨，“有人时”？现在没人啦？小屁孩算个什么人呢？把门锁拧上，上衫脱了，还自赏一把肚皮，比在老家白了。我坐下来又呷了一口酒，放前一看，孙子的视线，正照着我的胸肌。他像发现了人类最大秘密，惊呼一声：“哦——爷爷的奶子小！”我的个天，你一天天看着他长大，他也一天天的解读你，包括体貌特征，都在他解读之中。这下更好，喜欢上我的两只奶头了，跑过来骑在我腿上，肉乎乎的小手一手一个，又是扭，又是捏，像玩着玩具。我瞬间仰躺，闭上眼，尽享这人世间的乐趣。
小家伙是假孩，心里然觉可爱。细比自家孙子，当然自家孙子真实、有趣。
孙子出生当天，我和老伴第一时间赶过去看望。当时孙子正被护士姑娘抱着，大概发现我笑得太甜蜜，轻轻点下孙子的小鼻尖：“你这个小家伙，自己眼还没睁开，又把爷爷的眼笑成了缝！”本来眼就不大，这一喜悦，我恐怕真地把眼笑成缝。
没到十天，孙子随家庭队伍进了自家的门。那时，儿子几度对我想说什么，却又没说。我读的高中在那个年代不咋样，但，照演小品的范伟老师说法，好孬也算个“知识分子”，对儿子的心理活动是有个判断的。主动和老伴商量，把家里的地交给别人，买把大点的锁，把门锁上。就这样，老伴俩鼓鼓荡荡、背着两个大包，里面全是些玉米面、豆角干、山芋及瓜角茄菜之类的国宝，向着太阳，挺进县城“带孙子！”
儿子儿媳结婚是租的房子。大几十个平方。现一下涌进三大口，厨房有时脚碰脚，特别是洗手间，吃紧时，老伴就拉住我向她努嘴的方位，“去楼下！”。
儿子儿媳很努力，没半年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一百多平方的二手房。他们把三室一厅，科技地改成一厅四室，分给我一个单间作书房。书房配有电视、电脑、写字台、空调、智能手机，笔墨纸砚，书架上排列各种书籍，显眼的是四大名著以及《学前婴幼儿教育》《幼儿启萌学年》等，墙上贴着一张水写布，长约1.5米，宽约1米。你得佩服现代技术，这水写布是毛笔蘸水写的，比墨汁在纸上的效果还好。整个陈设，透着浓浓的文化氛围。邻居胖奶串门一看：“哟、呷呷呷，看不出乡下老哥还是一介书生哩！”
以孙子为中心的生活展开了。首先是称呼，家里谁都称：爷爷、奶奶、爸爸、妈妈。其次是政令：选推奶奶为一把手。我为家庭文书。什么孙子体检时填填表签签字什么的，全是我的活，爸爸妈妈信任。奶奶官大，一上任就规定我三条。一、抽烟喝酒你一人在书房；二、讲文明，有人时，不许光身子；三、说话不许带脏字。什么“特奶奶的”杜绝。
孙子学前，基本是妈妈和奶奶管理。我和爸爸只是她俩有事脱不开手才抱过抖抖呵呵。后来，我越发觉着奶奶有意无意地不让我抱。经过仔细分析，一定是嫌我身上烟味酒味。果不其然，与奶奶聊天时，她说就是这原因。打那时我每吸一口烟，每喝一口酒，都认为自己在做坏事，有点对不住孙子的意思。终于有一天，我在阳台把最后一颗烟头拧碎，把喝光了最后一个酒瓶狠狠扔进楼下的垃圾桶。
家委会人性化，建议烟不抽是对的。但少喝点白酒是可以的。酒是舒筋活血的，去累提神的。爸爸解释是否影响孙子问题说，我们夫妻都是农村土生土长的，通过考学才过城里生活的。所以您的孙子，程度上有着农村人的基因，没那么娇贵，玩笑说，让您孙子闻点酒味，说不定将来是最出色的酿酒博士哩！爸爸忽悠，大家特批，我可以喝酒了。
中午基本不喝，晚上除不能喝必喝。喝不多，一小碗。一小碗二两。就这二两有时能品饮两小时，那是碰上电视有直播。如，女排、国乒、国足以及所有为国争光的体育赛事。特别是国足男子，脚臭点，但，忍住了还要看。
弹指间，孙子已是幼儿园大班生了。老师给他好评加好评。说他上课认真听讲，活动课不与同学打架，布置的作业都能很好地完成。在家里，也是得到很多人拍拍小脑袋，亲亲小嘴巴，竖竖大拇指赞赏。奶奶早就从书上学到方法：教孙子上洗手间要先敲门，解手后要冲洗。饭前也要先洗手，吃饭不要留碗底，掉在桌上的饭粒要拈到嘴里，“粒粒皆辛苦哦！”这些行为做法，孙子都一一做到。奶奶常拿孙子比我。一回从我的床腿边捡起一粒花生米，“你看看，你都不如孙子了！”这枚花生米是从我喝酒的桌子上的盘子里滚下去的。原先奶奶规定抽烟喝酒都在书房，现烟不抽了，然坚持在书房喝酒。我坐下来喝酒，是面向东的，胸前是精致的小方桌，爸爸从网上定制的，根据书房空间合理规划的。桌右边是床，边沿代替两个坐位。左边是连墙衣柜，柜前有两个座椅埋伏在桌下面，来一两个同学，就不去饭店，把椅子一拉，几位就可小饮了。对面是挂墙电视，悬在那儿不占地。挨着的是水写布。让开水写布是向右延伸的条形写字台、电脑、水写笔什么的就架放在上面。
中午接送孙子滴洒不能碰，晚上，奶奶早就准备两道小菜，有时还加上鱼汤，说是：“慈禧鲫鱼羹”。她尽管蒙，我尽管用。孙子很多时候，吃过晚饭，做完作业，就进我房间用毛笔在水写布上练习新课内容。这回变了，我刚咪一小口酒，他提醒暂不喝酒，注意力集中，看他出题，让我准备答题。原来他做老师，我做学生。一共出四道题，全是个位数加减。前三题我一一答对，他在自填的对数后面打上小勾，像老师在他作业本上打的一样大。最后一题，我故意答错，想让他更正。哪知他将毛笔竖到最高点，向下斜拉到最低点，然后反过来又斜拉它一下，形成一个比他人还大的“X”字，把上面答对的三题也“X”进去了。然后从写字台上就拿上尺量画线用的六十公分的塑料尺，指着我师道尊严地说：“你这个同学，以后要认真听老师讲课哦，下回再答错，我要请你们家长来做题！”我的妈，我们家又出人才了，又添一位人民教师！没等我感慨完，孙子把尺丢下，得意地用双手托住下巴，微弯着身子像摇篮晃到桌边，从盘子里，拎起一土豆丝，歪着头，从嘴丫垂直放进嘴里。我这桌讲“自由”、“平等”，要是奶奶那桌，小手准被拍一下。
孙子什么都想知道，问这问那，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我想都没想过。去年中班，每晚跟现在差不多，没其它特殊，吃过晚饭就溜进我的书房。因为墙上贴着水写布，他可以尽情地在水写布上画他在课本上见过的小动物，像不像，没人给他做评委。这晚，依旧在我喝酒时，在水写布上打上像改作业的勾，在勾底凸出部竖了两小竖，很短。显出我从来未见过的图案。然后挨到我桌边。当时我正呷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，他神情认真地问我：“爷爷，恐龙喝酒吗？”我这才明白，原来他画的勾加两小竖是只“恐龙”！如果不是先把酒咽下，这把准笑喷。谁能答出恐龙是喝酒，还是不喝酒呢？我想，古今中外不会有人答出。全家早就相互提示过，对小孩提出的问题，知道的，就回答正确内容，不知道的，不要回答模棱两可的内容，更不能去猜答，瞎答。我选择了后者。同样非常认真地回答：“爷爷不知道恐龙是喝酒，还是不喝酒。”孙子见我这样回答，有点扫兴，小嘴鼓了口气，随即又松开，一对大大圆圆雪亮的眼睛盯了我零点一秒，意思是：你这爷爷，也太没知识了，连恐龙喝不喝酒都不知道！
人说隔代亲，还真不假。根据我的志愿，从幼儿园小班起，就批准我为孙子专职接送员。上来不咋地，时间久了，爷孙真叫个亲蜜。孙子随时冷不丁在我嘴巴上来个热吻，我如喝蜜。不过有一次不是蜜，是心疼。我嘴巴刚刮过胡子，这胡子不知觉，很快长出坚硬的胡茬，这把孙子一个热吻，立即护疼地把小嘴捂起来，眼睛里首次放出对我不友好的光芒。
孙子不记仇，这事很快就过了。接送前期孙子是坐前面的，下指令发车，是按车把上小红钮。好多次按住不放，喇叭一直响到他手松开。我脚刮支架，车子“呜——”出发了，他高兴地咯咯摇头大笑。后来大一点了，自己要求坐后面，我们装备了安全坐椅，坐后面也没啥，但发车指令变了，是用脑门把我后背一撞，意思就是：发车、走人！
小班快要毕业了。天气很热，很多人都是晚上洗澡，奶奶为了错开后面的人，孙子放学一到家，就拉着孙子一同提前洗。奶孙洗后穿戴完毕，就组织我俩晚饭。我自然是今晚重复着昨晩，两道小菜，一碗酒，嗞呷如神仙。
孙子吃完晚饭如以往一样，拱进我的书房。水写布、从他认知开始，就是他最喜爱的玩具之一，他随时在上面涂画出他的大作。什么点、横、竖、勾加圈几下，就是一道“天书”神文。不但我认不得，恐怕没哪个汉学家认得。不过他自己肯定认得，自娱自乐地大笑，兴奋处，还跳起来自贺。
天太热了，孙子进来前，是打着空调的，家委会有决定，只要某人一进空调间，必须立即把空调关掉。我不敢怠慢。空调关后，我身上的热度渐渐起来，呷了口酒，越发觉着热得慌。生了一念，把上衣脱了吧。可又想到奶奶的第二条：讲文明、有人时，不许光身子。细一琢磨，“有人时”？现在没人啦？小屁孩算个什么人呢？把门锁拧上，上衫脱了，还自赏一把肚皮，比在老家白了。我坐下来又呷了一口酒，放前一看，孙子的视线，正照着我的胸肌。他像发现了人类最大秘密，惊呼一声：“哦——爷爷的奶子小！”我的个天，你一天天看着他长大，他也一天天的解读你，包括体貌特征，都在他解读之中。这下更好，喜欢上我的两只奶头了，跑过来骑在我腿上，肉乎乎的小手一手一个，又是扭，又是捏，像玩着玩具。我瞬间仰躺，闭上眼，尽享这人世间的乐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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